“怎么又跪下了,都说了我最怕这个的。”顾满娇这次没有搀扶斜雨,而是笑盈盈的看着孟巧贞:“你快来管一管啊!”
孟巧贞脸色不太好看,走到斜雨身边看了看她鬓边的银簪:“估计不让你跪一会,你是不舒服的。那就去院子里吧!找个阳光好的地方跪着,顺便也晒一晒你肚子里的陈芝麻烂谷子。”
“是。”斜雨给顾满娇叩了个头,然后带着两行清泪,起身去院子里跪着。
“她这是怎么了?怪怪的呢?”雪薇凑在顾满娇身边,整个人都贴在顾满娇身上。
“我也不懂啊”顾满娇无奈摇头,然后看着孟巧贞,等她解答疑惑。
“这几天是她母亲的祭日。”孟巧贞对窗外跪着的斜雨很是无奈的叹了叹,示意两个姑姑将床底和房梁都别放过,然后搀起顾满娇带着她去另外一间房间:“她母亲生前过得很不好。身份低微却偏偏重情重义,被丈夫辜负,又被正室欺辱,最后死的很是凄凉……”
“……这样啊?”顾满娇牵着雪薇的手,透过敞开着的门窗,看向院中跪着的人影。
午后的斜阳,透过树影照着院落,低着头跪在阳光下的斜雨,一动不动,就像是被画在那远离树荫的角落。
可能连最了解顾满娇的凌啸然或者雪薇也不知道,顾满娇对死士并不陌生。
而她清楚这些事,也要感谢远在天那边的云汐姐姐。
皇家死士是什么样的一个组织,她/他们必须掌握那些本领,哪些事情是她/他们绝对不能沾染的,以及她/他们必须有的心理素质,顾满娇都很熟悉。
当初云汐姐姐跟她说这些的时候,她只是将信将疑,全凭一颗好奇心,才能听得下去。
如今看着院中,躲着树荫跪在阳光下的斜雨,云汐姐姐曾经说过的所有与死士有关的话语,便都涌回顾满娇心头。
死士最重要的一个身份背景,就是不能有家人,更不能有亲情。
在他们到了主人身边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心里便只能有主人,连个人生死都要抛开的人,当然是要抛开一切情愫,无牵无挂才行。
可斜雨,竟然会因为娘亲的祭日,而露出方才那些带刺的情绪?
难道,是孟巧贞选人的时候错了眼,斜雨尚称不上一个合格的死士?
带着些许疑惑,顾满娇进了一间暖阁,或许该说是仓库的房间。
四季衣裳,花瓶摆件,算不出值钱不值钱,反正东西确实不少。
“我不太懂这些繁杂事,姑姑带人收拾整理,顺便教教我吧。”
顾满娇很实诚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一边好奇的看着那些被收拾出来的东西,一边听孟巧贞给她说些治理内院的规矩俗理。
第一个院子,收出来的东西一箱一箱,堆在院子里很壮观。
原本孟巧贞也说,让顾满娇把那些金银珠宝带回自己的院子。
站在廊下,眼角余光里看着斜雨的身影,顾满娇有些无聊的摸着手指上的戒指,轻声召唤了解乙,让他去找府中看管库房的老奴,过来将这里的东西登记入册,收入大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