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又是一月转瞬即逝。
到了年底，气温越发的冷，好比如今天，一早早飘起鹅毛大雪。
昨夜春光旖旎，林绾素一如往常，捧着热粥，目光透过阳台的玻璃窗，看外面的白雪皑皑。
手心触碰滚烫的青花瓷碗，温热一片。
顾南浔知道她脸皮薄，从起床开始，就一直没肯逗她，倒是独自阅读报纸，深邃的眸子在扫向今日头条主题之时，瞳孔不经意间微微一缩。
林绾素抬眼，捕捉到他眼底一秒划过的阴霾，好奇地也探出身子够了另一份看：“看见啥新鲜事儿了？”
然而，“赵氏破产……”这样的字样着实吸引了她，她一个字一个字去阅读。报纸上这一栏先是报道了孙芳年轻时候的花边丑闻。
然而在末尾，竟配了一张掩盖在雪地里的半截人身照，以及一张赵昕艺狼狈痛哭的照片。
根本上面的文字………林绾素心头一揪，孙芳居然在雪地里被活活冻死了。而赵昕艺因为过度崩溃，变成疯疯傻傻，被强行带进了精神病院里。
她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怨气莫名消弥，隐隐有些同情。但是更多则是平淡与惊诧，心尖的确被这条悲惨的消息狠狠压抑着，有那么一瞬难以呼吸。
虽然她没承认与她们母女存在着血缘关系，但是起码在她在当初选择漠视的一刻，就注明了这样的结局。
顾南浔的坐去她身边，搂她入怀：“不关你的事。别怕，是她们咎由自取。”
也许是因为出生便遭到无情抛弃，林绾素并没感到多余的难过与愧疚，却心里不自觉涌现出一个念头：“我，我想去看看赵昕艺……”
顾南浔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好。”
——
下午七点钟的时候，顾南浔还真就带着她去了一趟精神病院。
因为考虑到精神病患者行为失常，医护人员只能同意通过门上的一小块窗户探望。
林绾素仔仔细细盯着里头，里面大概有三四个人，乱糟糟的自顾自说着什么。
赵昕艺被收拾得干净妥当，偏偏双目无神，神情呆滞，和从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像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孩子欢呼雀跃，笑得有滋有味，仿若不知忧愁。
顾南浔没兴趣探看，见她看完了忽然长叹口气，有句话便脱口而出：“心有感慨？”
林绾素轻轻摇了摇头，细眉浅浅蹙着，她能有什么感慨，只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又看到赵昕艺神神叨叨得，一时有些被惊吓着了。
他扶着她刚从医院里出来，立马接到了张助理的来电。
站在街头，雪花纷纷扬扬，像是从天降落的碎纸片，林绾素有些头晕，身子疲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