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地上,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方红剑,你怎么就不能待在北京,非得来这地方,在城里好好干,找个招工的机会,朝九晚五,穿着工作服,和父母在一起……”他靠在潮乎乎的地板上,心里冒出了很多想法。
之所以来漠北村,一个是好奇这个地方,再一个就是爸爸交给的任务,现在可好,那个任务还没开始呢,自己已经身陷囹圄。
此刻,他才明白了,世界上任何牢房都不是好玩的,没有阳光没有自由,连找个人说话都不可能。
随即,又想到了艾丽莎和村里的那些事业。
很少有人看出来,他已经在村里里部署出了养殖、珍贵山产品、加工、外贸雏形,只要坚持下去,村民能富起来,学校那些孩子能上学,穿上漂亮的校服,吃着免费的早餐午餐。
再就是艾丽莎,那是一个纯净如水,浑身散发着魔力的女人,真挚火热的眸子,高挑修长的身材,关键是她的心在自己这里放着呢,一诺千金用在爱情上同样恰当。
离别、再见面,俩人冲破世俗阻力再次拥抱时,他已经无心再看别的女人,思想变得单纯如一,那就是等着她、等待机会,把她接到自己身边。
还有刘小山和信号,这两个家伙的希望全在方红剑身上。
“小山,信号,没听说谁坐牢了还能跑出去的,你们俩……”方红剑想起了这俩小伙伴,心情愈加沉重起来。
刘小山以前没少看别人的白眼,后来睡觉谁在热炕上,有被子盖了,还不习惯了,养成了不少毛病:不盖被子,喜欢抱着东西睡。
方红剑叫他折腾的一天晚上醒好几回,给他盖被子。
倒是信号听话,他心情好时它摇头摆尾的跟着开心;他上火的时候,它蹲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萌萌的眼神注视着他。
似乎,它可以为他做一切一切。
他哪里知道,信号已经病了。
刘小山守着方红剑睡觉的地方,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东西都在,人已经不在了。
王老实他们出门的出门,剩下的人躺在炕上默不作声的待着,不用说,他们都知道方红剑这回凶多吉少。
六点多种的时候,刘小山想事想累了,起身到门口看了一眼,自语着:“可得看好了,方子哥没在家,村里那些家伙一个个贪着呢……”
这个时段,是苏联人还没饮酒的时候,漠北村村民吃饭的时间,很多人趁着这个光景,聚在江边,用爬犁什么换点东西,能赚不少呢。
他站在门口,一脸的气愤,心里早就想好了,这时候谁不懂事,跟着添乱,至少臭骂一顿,叫他们别赛脸。
冷风吹在脸上,远处雪花飞舞,对岸灯光闪烁,隐约能看清对岸不少人呢,再看这边,冰面如镜子,一望无际,给人一种震撼感。
这个场景叫他感觉太失望了:一个村民都没有。
他哪里知道,李桂兰家里,懂事的小十正搂着弟弟妹妹哭无声泪流,孟虎蹲在门口,一个劲的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