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研究过吗？”
“我是花匠，我的本职工作是种花，次要任务是斩首、逮捕。至于如何开发帝国的领地，这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不过我也仔细想了想，整个奥斯曼似乎都没有相关的机构里有序开发农田？”
“你们，就没有劝农的？”
“劝农是什么？没听过说。苏丹连放牧也不劝，只劝人泡澡。苏丹自己也去泡澡，泡澡是好的，所以他希望别人也来泡澡。”
“你们，简直是伪装成国家的旅店——是很豪华的旅店。”
“您这是，在夸奥斯曼？”卡拉帕夏还没搞明白这个说法。这听着好像还很不错，能被当做豪华旅店的，至少可以沾上“豪华”两个字。这至少是对奥斯曼品味的赞赏。至少，比被当做野蛮人要好。
“我是在重复制台对你们的评价。他觉得奥斯曼就是个伪装成国家的旅店，这世上有许多政权都是这样。不是伪装成旅店，就是伪装成国家的牙行、人贩子、矿局、肉铺之类。能够众建分封都已经很难得，更别说一匡天下。”
“那么，那位怎么看罗马？我想问问，我正在工作的地方，在凤凰王大人的眼里是什么样？”
“需要改造，但还有救。我觉得等他看到这些好山好水却空在这里，也会觉得你们是在暴殄天物。制台，或者说...我们。”他指了指自己：
“在这点上，我和朝廷的看法一致，这个世界很容易就能变得更好些。制台经常说‘工业化’，但其实许多地方连农业化都没有完成。我们只要先帮助这些地方好好种田，所有人就立刻能跃升到新的文明层次。所以新罗马与过去的罗马，还有过去的奥斯曼都不同。新罗马会调转思维，像真正的农耕民族一样思考。新罗马会往有耕地的地方打，具体来说就是...”
“这里？”他指着前面。
“没错，就是这样的封地。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包括乌克兰的沃土等等。这些地方空到现在简直是离谱到了家，空着简直就是犯罪。在新罗马众建分封之后，这些地方都会实行井田制，把这些沃土均匀地划分好，然后开始种田。”他拍了拍车把，“到时候，这玩意儿就有大用场了。”
“哦！您说得太对了！”骑行了一天，作为“练家子”的卡拉帕夏也看出这玩意儿的一些局限性，“这种银龙，似乎不适合在野地上跑？”
“山路不合适。只有在平地上，它才能日行200里。山路或者没有铺装的路面，都不太适合骑行，会很累。所以将来不只要搞井田制，还要修驰道和长城——你现在大概搞不懂是什么，但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你最好也去翻翻史书，就能知道井田制、驰道和长城分别是什么。这对我们这样的读书人来说都是常识。”
“这个世界...真的要不一样了...”
“哦~你总算发现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想的？”
“骑上车的时候。这东西我看得懂，又不太看得懂。震旦的许多东西都是这样，包括那些火轮船。这都是我未能明白，也想要弄明白的——而且，我看到了实物尚且如此，恐怕我在城里的那些‘老朋友’们要被吓得更厉害。哦...他们来了，果然已经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