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的地球已经被建设起来了庞大规模。
地球的规模还不够理想。
山脉已经被抚平。河流和海洋也在重新规划。新生的盖亚当下懵懂并且乖巧,它配合着轮回者们的意志做出行动,将四洋七洲的布局,修改成宛若足球表面一般被水网均匀切割的陆地团块。
这并不难,如果不需要顾及凡人死伤。那么只需要几场大规模的地震和海啸就可以做到。
而哪怕需要顾及凡人死伤,在诸多高塔建立起来,并和地脉相互联结的时候。完成这一工程便也不需要耗费多少时光。
毕竟,星球内部的能量,是非常庞大的。
一颗星核一天内自主运转所释放出来的全部热能。便足以推动这一工序的运作,并且还能够绰绰有余地做到。
而作为管束整颗星球的盖亚。想要完成这一工程,其实也……好吧,难度还是稍稍有点大。
毕竟盖亚终究只是一个懵懂之物。它对自身躯壳的掌控,根本就要低于小脑发育不健全的婴儿之下。毕竟就算是现界的成年人也做不到控制体内一根特定的肌肉纤维运动。更何况地表的山脉和大陆,相对于星球本身来说,简直就和常人身上的几根毫毛一般渺小。
它做不到——它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配合。真正执行这一工程的,是在地球上建立起了诸多高塔,并将奇想领域的仪式覆盖到了全球的多萝茜。而若是想要真正地发挥出这颗星球的,哪怕其中极少的一小部分力量,一个足够强大的意志,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选项。
——西弗丽尔。
苏青月的心中,浮现出这个姓名。她对她的了解很少,但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去见她——因为她自己也已然非常接近超凡领域的门户。就算退一万步,合作不成功。她也至少要将涉足超凡领域的一些贵重之时提早弄到。
——那是等会就要去做的下一件事。
她想。
而现在就要做的这一件事,则是对第二投影地球的视察。
她垂落目光,第二投影地球和原初地球其实没有太大变化。因为投影本来就由本体所决定。而现在原初地球里只剩下被水网分割的陆地快。那么第二投影地球里的岩石圈构造,自然也该,也只能够是规格相同的这幅模样。
四洋七洲的地理被拆除。除了最为特殊的缅因洲,其因为作为宙间节点的特殊性而没有经历丝毫改动以外。所有的区域都被重新规划。而既然旧的地理不存在,那么旧的地缘自然也不存在。符合几何学的水体网络自然也就代表着符合几何学的季风和洋流。一样的生活环境,足以在漫长的时光之中抹除掉人种之差。
当然,那需要很长的时光。或许一万年,或许更久。
然而即便如此,在人种之下。次一级的民族,以及国家等概念却也在苏青月的意志下被彻底埋葬。因为这世上绝大多数的风俗都是基于地理所造成的衍生现象。而若是无论哪里都风调雨顺,水草丰茂。春夏秋冬的温度变化都一个模样。则绝大多数的地方风俗,都会和异地的结构同化。
这正是苏青月的目的——当世界上只存在一个国度,一个共同意志的时候。旧有的所有文化,习俗,语言,艺术,都有可能会成为区分出‘你们’和‘我们’的导火索。而青月之道就是要将这旧有的一切无论好坏全数抹除消灭。然后再以一个新的,统合的,所有人都只能,也必须接受的新秩序来取代它。
没有故土,那就不会有人缅怀故土。没有历史,就不会有人追寻过去。这颗星球上的人类将用这种方式完成原本世界中就算再过一千年也未必做得到的全球统合。而当彼此都不再具备‘区别’之后,之后所经历的一切,都将化作塑造新族群的共同记忆。
苏青月正是如此设计的。而这新生的统合势力,其所拥有的共同记忆。自然只有在月神的指引和庇护下团结一致,对抗外敌。这将成为这个统合群落的脊梁和支柱。而只要外敌够强,那么他们便会在这外压影响下更加团结,更加努力,将为了全世界奋斗视作一种荣誉,将遵循八美德,从而成为不朽的月神选民视作毕生追寻的理想。
迷雾在这个阶段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被迷雾覆盖,人便难以跨区域流动。而每天都会大量出现的死者便也可以顺理成章地修改记忆投入另一个区。而只要这群人全都拥有着身为月神信徒的自我认知,那么作为统合体的共同记忆,就不会出现差异。
苏青月降临在地表上——她轻盈的漫步,巡视一处随意挑选的地区。科技目前还维持在二十一世纪早期的状态,但大量的重工厂和训练营已然在运作。且在其它地方被称作圣杯骑士,但这里被命名为月神选民的受选长生者,正有条不紊,并且公正廉洁地调配人力和物力。
没错,是选民,而非骑士。在第二投影刚开始运作的时候。苏青月的确从亚空间内调来了一大批圣杯骑士来进行政务处理。然而很快,来自迷雾中的兽潮便和真的有用的月神信仰一起发力。而在一场又一场大规模的守卫血战中,符合八美德的人选,也终究是由少到多地降临。
一开始少,很快就多。当‘英雄’和‘教皇’都在不遗余力地引领社会风气的时候。社会的运作方式自然也就会向着定制的方向偏移。懦夫因此羞愧而死。勇敢者和献身者们则获得了被所有人都认同,并且引以为傲的荣誉,以及资源奖励。第一个选民花了好几年才出现,而第二个则只用了前者一半不到的时间,而第三个……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