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的大雪,寺中四处都覆盖着厚厚的皑皑白雪,山间的苍翠被连绵雪色掩映,好似一张无声无息的画卷。
往年这个时节从不会下这般的大雪,今年的雪来的诡异无比,好似昭示着何事般。
轩辕夜自从那夜之后便没有再前来,我心中说不上是怅然还是失落,倒是十三皇子偶尔会来奚落我,轩辕夜的消息也是从他口中才得知一二。
我的手伤并不是那般严重,轩辕夜赠与的药也是极好的,平日里抄写经文并无碍。
大雪不曾停歇,我又甚少出门,白日里无事便抄写经文打发时间,也能静静纷乱的心。
屋内炭火灼灼,我穿着宝蓝色绣花滚毛夹袄,衣袖上用银色的丝线绣着整齐的锻纹,好在若怜什么都给我准备了一些,不然我也没料到如今还会下这般大雪。
我端坐于桌前,双目盯着宣纸,手中握着笔一字一字的抄写着经文。
“本王前几日给你那几本野册你抄写的如何了?”
十三皇子悠然的躺在藤椅里,手中拿着一本话本,往口中丢了一颗花生,桃花眼一转朝我看来。
许是为了防着那些刺客,他这些日子时不时便会来香照阁,我对他的存在已是司空见惯。
他今日穿着青白的水纹常服,衣裳上绣着隐约可见的玉兰,如墨的发一丝不苟的梳成髻,白玉发簪从中穿过,好一派富贵公子的打扮。
我头也不抬的答道:“奴婢得空便会抄写。”
我头也不抬的答道:“奴婢得空便会抄写。”
藤椅嘎吱的响了响,十三皇子又道:“莫要偷懒,否则我定饶不了你。”
对他的威胁至于我只做没听见,不言不语的认真抄写经文。
他翻了几页话本,过了一会又道:“四哥最近忙着打理朝中之事,一直不得空,他明日便要去定安城,你不去送?”
我握着笔的手一顿,浓墨从笔尖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黑色的墨汁一点点晕染开来,像是心里洗不掉的痕迹。
我将脏掉的宣纸抽出,压抑着心中涌动的情绪,事不关己道,“王爷去便去,又何须我送。”
十三皇子面色慵懒,将话本丢在小几上,斜觎着我,“明日当真不去?”
我低声道:“奴婢去了会遭人闲话。”
我垂眼看着宣纸上字,恰好写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想起轩辕夜,我心中一悸,我的心又何尝不是如此,无物何来埃,便是心不静才有了诸多情绪。
十三皇子神色不改,眼眸轻转向我,又继续道:“明日与四哥同去的还有你一熟人,似是叫做秋画…”
我愕然的抬起头,“什么?”定安城如今恐怕满是暴客乱徒,轩辕夜怎会带秋画前去。
我忽想起一事……恰时十三皇子开口道:“四哥那侍妾似乎是定安城人氏,四哥既然带她去自然有他的道理。”
秋画曾与我说起过她的出身,可轩辕夜带秋画前去又有何打算,秋画家中并不富贵,否则也不会被变卖到宫中为俾,在定安城自然也说不上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