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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王明生苦笑一声，心里的那粒刚萌芽的火种，就这么被塞进死灰里，彻底湮灭。
他的浑身都透出一股死一样的颓气，完全看不到半点生机，若不是看他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定会认为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甲级医生？
他三十二岁才成为乙级医生，要熬到甲级医生，还需要多少年。
五年？十年？
他等不起！
“明生，你听我说，你现在还年轻，不知道基础的重要性…”
黄亦为了照顾徒弟的情绪，继续说到，可话还没说完，王明生便回应了。
“我知道的，老师。”
“你明白最好，好好养病，早点回医院上班。”
黄亦瞄见有人要过来了，随意叮嘱了一句，旋即便挂掉了电话。
而此时的王明生，毯子已经脱落下来，空调造出的寒气一阵接着一阵，要把他连人带魂给冻僵。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王明生只感觉浑身一阵无力，手机就这么直直落了下来，一同落下的，还有他眼角的泪。
终于，他忍不住了，一个在明辉医院所有人眼中温润谦和的好男人好医生，就这么扑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
“没了，什么都没了！
琳琅走了，老师也是假的，什么都没了！”
黄亦所说的打基础，在此时的王明生看来，就是拿来敷衍他的借口，黄亦根本就不想把百草经传给他。
原来自己辛苦那么久，一直是一个小丑。
王明生对琳琅的感情，已经偏执到疯狂，从琳琅偷偷出院时他的反应便可见一斑，如今更是因为这件事，琳琅转去了京都的医院，这对王明生的打击，是无法想象的。
听到这个消息时，王明生只感觉脑中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无心上班，只把自己关在家里，借着酒精来麻痹自己。
可喝得越醉，他越会想，如果自己不答应和于山合作的话，琳琅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他家人是不是就不会接走她？所以，是自己赶走了琳琅？
王明生越想越悔，越想越恨，几天下来，就成了这幅样子。
而黄亦的电话，则在阴暗的角落里，给他投来了一道光束，他突然觉得，其实失去了琳琅之后，他还有一个关心他的老师。
他并不是真的要学百草经，他的话，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试探，然而这次的试探，却把他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自己跟了黄亦那么久，为什么黄亦教给自己的，都是最基础的知识，而他最核心的百草经，却没有透露给自己半分？
说到底，他只是需要一个打杂的手下，并不是一个真正掏心的弟子！
王明生越想越绝望，也越想越可悲，顿时一掀桌子，屋子里发出一道巨响，那昏昏暗暗的台灯，终于支撑不住，熄了下去，而王明生经过这段发泄，也感觉心中稍微畅快了一些。
“王医生真是好大的脾气！”
忽然间，一个低沉的声音回响在屋内，王明生只感觉心中一惊，浑身汗毛顿时竖了起来，一股恐惧感，瞬间吞没了他。
电视屏幕忽然换了个台，放着一个综艺节目，而王明生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左侧的沙发上，瘦小的于山正拿着遥控器，佝偻着腰，饶有兴致地看着电视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