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妖皇之决绝至今历历在目。
那倾世一击不仅崩散了天帝掌控半数天道之力，更是让妖皇自身所掌控的天道权柄尽数崩解。
杨罡不相信以他的心胸，会做出那等无谓之事。
“今时，已经不同往日……”妖皇望着场中的王母娘娘，话语有些意味深长。
“少卖关子了。”
杨罡打断道：“你们究竟想得到什么？”
妖皇隐藏在迷雾中的神色不由略微闪过一丝得色。
信息差的优势，让他觉得在这一次无形的争锋中占得了上风。
“我只能告诉你，苦海，彼岸。”妖皇的声音透着几丝唏嘘。
争斗万古。
无数强者大能手托轮回，执掌命阶，苦苦追寻道的真迹，最终都倒在了这一条寻找彼岸的路上。唯有远古时的他与现今的天帝，成为苦海中唯二的两座礁石。
创立天庭不是目的，而是他们的手段。
可他最终失败了。
而天帝这一次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他的造化。所谓成道之路艰难险阻，亿万劫难凭空生化，他是天帝成道之路的阻碍，杨罡更是那一柄当世最锋利的兵器。
这一世，依然是他们为天地主角。
可现在的天地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如果这一次他们再失败，恐怕将没有下一次的机会。
无边苦海，将要彻底隐于世界的阴暗面，与大千世界完全融合。
“彼岸究竟是什么？你们为何如此执着？”杨罡的神色有些不解。
“我不知道……”
妖皇眼中闪过一丝迷惘。
“我真的不知道。”他看着杨罡不信的表情，摇头道：“在远古我位于天地之巅时，我一定知道这些。可现在……我已经彻底忘了。”
“或许，现今的天地唯有他们二人知晓一些了。他们，已经走到了我的前头。”妖皇的表情极为认真。
“好吧，我相信伱。”
杨罡闻言，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连自己追求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却一次次争得天地破碎、山海崩塌。那一份彷佛深深刻在生命中的执着，实在让人动容。
这可是曾经的天帝啊！
拥有永恒的生命，无上的伟力，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不顾一切？
杨罡没有再问当年的远古天庭是如何陨落的。
因为这注定也是一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真想知道，或许唯有将一枚红尘鱼送给妖皇，亲自去那远古世界再走一朝。
可惜，妖皇能同意吗？
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而此时的司法天神殿前，久久没有得到杨罡的回应，王母等人的脸上也彻底沉了下去。
最终负气之下甩手离去。
“戏看完了，我也该走了。”杨罡道。
“可惜啊。”妖皇看了一眼凌霄宝殿的方向，摇头道：“都到了这样的程度还是逼不出昊天那老乌龟。罢了，三日之后，再来一观。”
“三日，你确定到时要来？”杨罡停住脚步，歪头笑道。
“莫非阁下还要卖了我换功劳不成？”妖皇也学着歪了歪头，声音略带笑意。
“好，那便三日后蟠桃盛会再见。”
杨罡点了点头，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投入那大殿后院。
妖皇停留在虚空半晌，留下一阵莫名的笑声，也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