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急事要找陛下禀告。”陈玖端端正正地站好。保护皇帝的侍卫可与一般侍卫不同，她没胆子也没能力硬闯。
“你是何人？”
“我是奉天神宫的预言者。”
“等等。”侍卫长上下打量着她。他之前负责在雪神宴上护卫皇帝，模糊地认出眼前的人有些熟悉，略带迟疑地问，“您是，太子妃娘娘？”
倒不是他眼拙，雪神宴上陈玖被强行拉去盛装打扮，此刻一身神宫学徒装，素着脸，又夜深昏暗，认不出来才是正常。
“嗯……”
“属下失职，参见太子妃娘娘。”
“现在可以去禀告了？”
侍卫长看上去有些为难，“不知娘娘有何事？陛下半个时辰前才与几位皇子殿下议完，此刻应是歇下了。”
他说的不无道理，自己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这样冒失地过来，还不先与荆苏和司螣老头商量，直接找到大殿来，好像也不符合规矩。
陈玖纠结地站了一会，刚打定主意要转身回去，被侍卫长叫住了。
“太子妃娘娘，陛下请您进去。”
“啊？你们不是还没来得及禀告么。”
侍卫们分退半步，微微俯首，语气赤诚道，“陛下知道一切。”
陈玖心惊胆战地走了进去。
大殿里，一身玄衣、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原先正斜坐在榻上小憩，听见动静，睁开眼看着来者，沉静的脸上噙着一丝笑意。
陈玖从来没有独自面对过沧息的帝王。
至少在之前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中，身边不是有司螣老头跟着，就是有荆苏或者皇后在场。此刻她才意识到，为什么看上去温和的皇帝，是无数人心中最忌惮的存在。
他甚至不用说话，神情也不似战神舒野贺那般冷酷，只是存在在那里就有君临天下之姿，足以令人俯首称臣。
陈玖远远停下脚步，不敢靠得太近，一开口声音都有点抖，“陛下。”
“玖儿，你怎么自己过来了？”荆无霁招手示意她走近点，笑道，“有什么事情。”
陈玖鼓足勇气，眼一闭心一横，“陛下，屠妖令之时，您会亲自前往沉没之地么？”
敢在深夜里这样没头没脑闯到大殿来询问皇帝的，她恐怕是第一个。
但荆无霁并无意外，只是略一点头，“朕会随军过去。”
“您不能……呃我是说，您没有必要过去。那边天寒地冻的，有帝国两位将军在，又有那么多将士，一定可以大胜而归的。”
“噬魂鬼扰乱北方已久，朕亲自过去，能够安抚民心，震慑那些海寇之流，不是很好么。”
“但毕竟那些怪物数量惊人，据说连沈将军都败退而归，您贵为九五之尊，绝对不能冒任何风险！”
“一国君主，如果只会在危难的时候躲在安乐之处，就没有存在的意义。”荆无霁长眸微眯，闪过一丝暗意，随即恢复如常笑道，“玖儿，你是担心朕的身手？哈哈，虽然朕年纪大了，却也还能比划几招。”
何止，永远炽热的帝王之血，再加上不亚于沈舒二人的精湛剑术，大陆上几乎没有敢单挑荆无霁的人。
毕竟，沧息崇尚武道和力量，站在顶端坐拥帝国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不强大。
陈玖被堵得严严实实，只好另辟蹊径道，“可是，我……从星相中看到，陛下若是到了沉没之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