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幅员辽阔，大秦地大物博，大秦还有八十一……嗯，也不知八十几座地下城。
大秦还站在这时代的巅峰，二十年前将赵国从王者打成白银，不得已下赵、齐、魏、楚等国还曾组织了联军抗秦；大秦还吓得身后的宋国和卫国瑟瑟发抖，不停的遣使叫爸爸……
可不管怎么说，大秦都只是个封建帝国，其统治核心仍旧是地主阶级。
根据马太效应来说，穷的会越来越穷，富的会越来越富，放在封建时代的话，表现出的状况就是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佃户越来越多，越来越活不下去。
于是……
先帝下了一盘大棋。
土地兼并的日益严重让先帝觉得非常不安，尤其是世家这些人变本加厉的巧取豪夺，堵塞寒门的上升渠道，这么发展下去的话，朝中还有谁会拿皇家当回事？
但先帝没有搞什么变法之类的事情，因为变法这种事儿和大秦的风格实在是有些不太像，而且变法的效果绝不会特别好——虽然先帝不太认识商鞅、王安石、张居正这些人，但说到底变法动的就是统治阶级的蛋糕。
于是乎，干净利落的先帝凭借着大秦以武立国的传统和大秦前几代目留下的底子，彻底拔高了武将的地位，并营造出一种大秦吞吐天地的假象，然后他搞了个战时条例，将大量地主刮得干干净净一穷二白。
毫不夸张的说，二十多年前的大秦战火连天的坏处多多，但好处也不是没有。
首先，人少了，土地这种资源自然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其次，他鼓动地主家的人上战场，给的条件非常好玩：庶子、次子立功后就有继承家产的权力。
昔日李牧研究这段儿历史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精彩之极：这特么不就是推恩令么！
仅此一招，大秦的中型世家就倒灶了大半：一分二，二分四，世家变乡绅……
然后，剩下的几条漏网之鱼便是四大世家了，其他的所谓世家已经和曾经的世家有着本质的区别了——比如被李牧玩坏了的毫州金家，他们最多是个土财主而已。
所以，自秦皇上台以后致力于休养生息发展内政，最主要的政策便是科举，扶持寒门上台，这就造就了朝中的那一批可以和世家派系打对台的中立派。
那么若是先帝没这么折腾的话，还有如今的武德中兴么？
很难说，但至少大秦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举凡有见识的人，又有谁看不出先帝当年强行发动战争的本意？即便当时看不出，现在这几十年过去了也该看出点端倪了。
所以，李牧懂，赵泽也懂。
当然，窦宁更是看得一清二楚，毕竟他就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
赵泽微微眯着眼睛，呢喃一般的说道：“先帝和父皇已经打下了这盛世的底子，只要将郑家这些人拉下水后事情就圆满了。将近四十年的挣扎，破而后立的大秦……李牧，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窦宁没有接话，轻叹一声便开始闭目养神。
马车沿着‘伟大商路’缓缓的向前走，不知过了多久，车外开始变得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