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大忙了!”
红发的焰尾骑士索娜喘着粗气爬上了防护墙,而咧嘴笑着的艾沃娜也是一把将她拉了上来,至于那些眼中发着幽幽绿光的骸骨们,此刻则是停在了大门外边,没有什么头绪的走来走去。
“你刚刚落荒而逃的样子看上去真狼狈啊,索娜。”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很狼狈,话说这真的是梦吗?我被那些骨头架子的箭矢擦到了几下,痛死我了。”
“谁知道,我们在这边守了几天了,你知道么,前几天老板跑过来发号施令,穿的跟个我在画册上看到过的女酋长似得,威风的很呢。”
“missy也来了?”
“还记得雷克顿说过的那些话么,索娜?”
格蕾纳蒂一边将长枪摆到墙角,一边脱下那身古旧的铠甲。
“除了我们几个还有冠军和她妹妹,一切都是虚假的?”
索娜还记得雷克顿特别强调过这点,虽说时不时他就会莫名其妙冒出声音和她说话就是了。
突然,索娜开始好奇起来,究竟是怎么样的法术才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了。
——外界·休息室
特列斯的巨躯就那样坐在墙角,鳄鱼人原本锐利的眼眸此刻浑浊不堪,无数的光芒在其中交织,不稳定的黑雾萦绕在他的周围,无论是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景象有些骇人。
“你还真是经历绝伦啊,大块头。”
“你如果是打算挖苦我的话,随便了。”
打开休息室的大铁匠带上了门,看着坐在墙角的大家伙,叹了口气。
“你的状态没回复多少,这是在干嘛?”
“呵呵,稍微找找手感而已,控制自己比想象中要轻松一些,你是被我泄露出来的气息吸引过来的?”
“别人先不论,至少在这个骑士团驻地里,我这样的存在是肯定可以察觉到你权柄的外放的,我还以为是黑龙那家伙偷摸跑过来和你打架呢。”
年稍微打量着那些平静的沉睡着的姑娘们,眯起眼睛。
“她们的灵魂被卷到哪里去了?”
铁匠看得到一些细微的线,代表着灵魂的死线从特列斯的体内向着外部,向着这些姑娘的身体链接了起来。
“在灵魂的世界深处,或者说由我构筑出来的意识世界之中进行一些锻炼,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一个服务器,而她们是服务器里的玩家。”
“要是你像是个超级服务器那样稳定我倒是不说什么,你现在的力量有多少?搞这东西?”
“别小看我啊,百人以下不是问题,虽然超过十个人的话,整体的体验会变得十分单调,毕竟要模拟真实世界的一切需要精力也是有限,也没你说的那样精力绝伦就是了。”
“哼,算了,所以你搞这事情是为了什么做准备?”
“看得出来?”
特列斯有些觉得这铁匠是越来越了解自己的,明明以前的关系说不好,但是现在嘛,密切的无法分割。
“说来听听,不然我考虑给你点个火。”
“你这是打算切断灵魂的维系么?”
“这几个小姑娘的性命于我而言,没什么意义,当然,我会小心的,灵魂这方面我虽然不算是专家,也还是有一手的。”
“算了,我也没打算瞒着你,别这么咄咄逼人,姑娘们的性命可是很重要的。”
听着特列斯愿意说,年也是一屁股坐到了这只大鳄鱼的身边。
“洗耳恭听,和你那个大计划又有什么关系?”
“关联性其实很简单,这种将灵魂放在意识的世界之中,打造出完全拟真的环境所得到的反馈,会直接回到身体上,算是一种‘成长手段’,我的大计划则是打造一个巨大的意识世界,让感染者可以通过源石的联系向着意识世界前进,从中获利。”
“你的登神计划?你心倒是挺大的,不止是你中意的那几个小姑娘,你打算学着以前那些‘人类’来制造我们?”
“进化本身是一件好事,坏的是在得到力量之后,无法掌控自己的人,不过,这也是为了更加快速的拓展目前大地的探索而所做的战力提升准备,在梦中开发自己的潜能,让泰拉的子民到达可以像缪尔赛思那孩子一样,跨越那一线的地步,自我的改变,创生,虽说只有微小的权柄,可那也足够脱离人智的领域,抵达超越,只要到达缪尔赛思跨越的那一步,他们就能成为未来的基石。”
“你也没必要现在就进行啊,在搞定维多利亚之后,让你那个聪明蛋学徒帮你搞定这些事情,我觉得她应该对这种未知领域的课题挺感兴趣的,何必是现在,你在急什么?你还有和那个萨卡兹小丫头的约定,你还要复活你那个后代呢,为什么是现在?”
年总觉得,他的行动背后隐藏着什么更加重大的理由。
“这也是一种尝试,年,你并非族群之神,所以可能不会理解我这样族群之神的特质。”
“灵魂的收获?”
“你知道?”
“听黑龙那家伙聊过,你们这些族群神会收获死者的灵魂留存于自己的身体内部,保存下来,如果条件合适,就可以让他们向着新的生命所在转生,对吧?”
“必须是有血脉联系,有着‘种子’的族群才可以,一些战士和臣民,他们永远无法回来,也永远的从我身边离开了。”
这是一种自私的能力,也是他们作为神明超乎常理的地方,可大部分的神灵在身殒之后,都丧失了保存的那些灵魂,可特列斯却不太一样,他的本体之中,那些黑雾的颗粒之中,封存者他收获的灵魂,封存者一个又一个意志,沉寂已久的哀伤。
“等等....你想让他们,重新在意识的世界里复活?”
“一个小小的尝试,年,我们的大地在变得狭窄,无论你承认与否,我们的生活被这片大地所局限着,哪怕是在久远的过去,我们这样的存在相互征伐的时代,也未曾着眼过开拓这一选择。”
“你也没有?”
年可不信特列斯这家伙以前没有试过向外开拓。
“我没那个空闲,卡兹戴尔的历史就是充斥战争的血泪历史,我从开始打倒结束,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闲暇的时光,最多一两年,就会有新的敌人,新的战争,在漫长的斗争之中,我越来越不耐烦,然后失去了许多东西,那是惨痛的教训,而我想试着将那些丧失的部分找回来,让他们体验该有的生活,而不是将自己的一切丧失在那些该死的战争之中。”
说到这里,特列斯的眼中充满了无奈和后悔。
“意识的世界,只要他们信,那就是真实的么?”
“我不想和你聊什么哲学问题,年,这是我能做的一些微小的补偿,我不是一个好的君王,一个好的父亲,一个好的丈夫,一个值得许多人尊敬和信赖的好人,我是个甚至都无法让自己满意的烂人。”
“难得听你这样说自己。”
“你不想听我对你示弱吗?”
“想啊,前提你不是什么大块头鳄鱼人,而我可以将你压在身下的话,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示弱,你现在这样,我只觉得有些不太痛快。”
搭上了那粗糙的大手,年感受着来自这个男人的一切。
“我的一切,曾经是那些让人操心的兄弟姐妹,你懂的,一个存在变成复数,但是祂曾经的性格和能力都被放大,成为了我们,我在寻找能够拯救所有人的方法,在这片大地流浪的时候,遇到了你,曾经那个不可一世,仿佛这片大地只不过是个驻足地的,那样强烈的男人。”
大铁匠勇者感慨的声音说道。
“起初我看到你的时候,还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像当初一样被打的满地找牙,不过聊起来之后却发现,你倒是和我知道的,和我印象之中,那个为我带来恐惧和噩梦,不可匹敌的存在相差甚远。”
“所以你来了兴致?”
“对啊,最开始我想,你弱成这样,我可要好好找回场子,不过我又想,你持有的,属于贝希摩斯的权柄,我可以用它来帮助我的兄弟姐妹,只可惜,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它的,权柄这个东西能够完好的从一个残骸上那样留存下来,实属不易。”
“所以最开始那段日子,我其实挺危险的?”
特列斯挑了挑眉,不知道这个和自己大被同眠的女人原来一开始是盯着自己别的东西跟上来的。
“嘛,现在是完全臣服于你的魅力之下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逼?”
“一点都不,被你吃的死死的,虽说这种状况,放在以前也是很难想象的,虽说我对很多种类型的女性出过手,可也没想过和过去的大打出手,甚至是几乎可以成为死敌的神明同床共枕。”
“拓展了你食谱是吧?”
年戳了戳某人的肚皮,不过粗糙的身躯对此的感受却也不太明显,特列斯耸了耸肩。
“不过嘛,能在这个新的时代再次醒来,能邂逅形色各异的人,也的确是一次新奇的体验,那时候我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失败和死亡,可未曾想到的是会有再来的机会,会有能够再创一个时代的机会。”
“你的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