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子眼中带着一丝同情和慈爱,缓缓的说道:
“怪不得当年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身上穿的破破烂烂,却一直死死抱着那幅字画,我还当这幅画是你先祖留下来的传家之物,也就没过多想,没想到其中竟然有如此曲折的一段故事,孩子,起来吧。”
还处于疾病之中的杜文贞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地上,周夫子紧张的伸手想要去扶,谁料旁边那个虚幻的女子却快了他一步,将杜文贞拦腰抱住缓缓的扶了起来。
褚鹰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多少有一些决断,这杜文贞说话之时,神情非常自然,表情不像作伪。
刚才所讲述的内容应当是真实的,这也不由得让褚鹰心中产生了一丝向往和好奇,
到底是何方高人,居然可以以画的形式,将人的魂魄和肉体储存在一幅画轴之中,十年养魂竟然有一丝重生的希望,这道行可谓功参造化了。
被搀扶着坐在凳子上的杜文贞脸色稍微好了一些,面带愧疚地对着周正说道:
“老师,您这十多年待我恩重如山,视我如己出,但是我却一直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实在是愧对您的栽培。”
周正站在他的面前,看着这个面色苍白,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徒儿,长长的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肩膀,慈爱的说道:
“我也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如此怪力乱神之事,你告诉我,我怕也不会相信,反而会怀疑你心智是否健全,要不是这几年我经历了这些怪异之事,否则也接受不了面前的景象。”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惊讶地回头望到:“是老夫处事不周,居然冷落了这位褚先生,没想到先生年纪不大,本事却是这般厉害,一眼就看出了我徒儿身上的问题。”
看着他们师徒二人和好如初,褚鹰摆了摆手,微微笑道:“在场也没有外人,是时候让你们知道我是谁了。”
这话一出,两人一魂都十分的奇怪,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褚鹰微笑不语,身上青光大放,手指朝着几人一点。
周正和杜文珍只觉得自己瞳孔一凉,一股清新之意贯穿整个脑海,随后眼前这个站立在不远处的年轻男子背后,居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青衣长袍身影。
周正瞬间明白了面前之人到底是谁,他捂着嘴惊呼道:
“你……你就是梦里那个青牛镇城隍!”
而一边的杜文贞也明白了这人身上的熟悉感从何而来,慌忙走到师傅身边,扶住了惊讶的周正,恭敬的对褚鹰弯腰行礼。
一旁那个如同十三四岁小姑娘般的陈乐儿魂魄更是瑟瑟发抖,因为城隍身上有一股对于生魂的天然压制力,更何况正是由于她的存在才导致杜文贞如此虚弱,自然心里十分害怕。
褚鹰也没有摆架子,客气的说道:“诸位不用拘礼,此次是因为发现这事十分蹊跷,我才会为对你们现出法相。
杜文贞,我且问你,你现在阳气泄露元气大失,到底是何原因!你可知,你已经带着这个小姑娘的魂魄走上了邪道吗?”
有些紧张的杜文真闻言如同五雷轰顶,一脸惊恐的抬头看向面前的褚鹰,激动的说道:
“怎么会!不可能啊?我明明是听从了一位高人的说法,怎么会带上乐儿走上邪路呢?”
褚鹰冷笑一声:“你所问的那位高人是否告诉你,在子时之间与这魂魄相会,借助你男人身上的阳气,可以帮着魂魄快速恢复魂体,继而提前重生啊。”
那陈乐儿的魂魄紧张地点了点头,看向了身边的杜文珍,杜文珍也是面露惊讶之色,连连点头说道:
“城隍大人果然无所不知,不错,我在微山县附近遇到的这位高人正是这样叮嘱我的,所以这一年以来,每次我在子时与这画卷待在一起,而乐儿,也是在今年才逐渐恢复了意识!”
褚鹰叹了口气:“糊涂啊,你可知这样的形式,就算将你体内全部寿元精力都牺牲了,不光不会让她提前复活,反而还会送她走上恶鬼的道路!”
听到褚鹰的这番话,周夫子也是面露惊讶之色,回头看向了杜文贞身边那个陈乐儿的魂魄,有些着急的说道:“城隍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褚鹰将双手背在身后,在屋里缓缓的踱步,一边走一边说道:
“据我的猜测,应当这些年陈乐儿的魂魄不断壮大,杜文贞身上沾染了浓郁的魂魄之力,被某些修炼邪法的修士发现,被他盯上,了解到杜文珍身上存在的秘密后,才出此阴谋诡计,想要夺取这个已经在画中被寄养了十年的生魂!”
陈乐儿泫然若泣,抱着杜文珍的肩膀说道:“我就说这种方法不对,每次你让我吸你身上的阳气后,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克制不住泛起的欲望,想要伤害你,而你也变得越来越憔悴,原来真的是有人要害你。”